书与仪

逐光者

离谱，老福特不让我发在之前的文里，只能再创个单元和合集了

21.

嘘——我听到了哦。

那砰砰跳动下难以启齿的压抑和颤抖——诺亚，你在恐惧，因为我？

一连串的攻击，是比以往更狠更重的攻势。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和沉闷的钝痛，生硬的承受了这记重拳，熟悉的温度烤炙着核心，我咽下喉间的呻吟只发出一声模糊的嘶吼。仓促的抵挡下竟找不到机会还手。

他在发怒。

密集的拳头下，我没错过他橙黄色眼灯下一闪而过的茫然，在怔神片刻后迅速化为坚定的战意。掩藏的真好，如果我真的漏看掉那几乎不可察觉的疲惫的话。

瞧瞧，我发现了什么？

光明使者的负面。

这不该有的情绪，如同纯白色花瓣上沾染的颓废墨渍般显眼分明，纯净的金色中混杂了一丝晦涩，纠缠着压抑在内心最深处，又在松动的裂缝里透出明晃晃的暴露在阳光下。

光辉中似乎传来了破碎声，我知道，完美的神像出现了裂纹。

真美。这样的美景我怎能放弃？

斑驳，混乱，我要拿那澄澈染上痛苦，被驳杂的苦涩覆盖，凝聚成琉璃色的哀伤。我要他悲鸣，看他无能为力自我质疑的姿态，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跌落坠入泥泞的沼潭；我要他哭泣，要他匍匐在地乞求我予以解脱……我不惜一切。

时光漫长，属于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。我不介意放过这次，满足他的自欺欺人和想要速战速决的心思。一点一点侵蚀带来的成就感远比一次性的覆灭要多得多。我乐衷于欣赏他缓慢的病变，无暇的银白被纵横交错的伤疤覆盖，长成褪不掉的疤。

记得么，我曾说过我一切行为的最终目的都是诺亚，那个永恒光明和希望的存在。执念也好，疯狂也罢，我诞生的意义就是为了你。影子？再失败？外界的议论纷纷，与我何干！

时针顺着轴承转动发出嘀嗒嘀嗒的回响，命运的轮盘已然开始转动。是时候了，在核心破碎一切的阴谋又将要消弭湮灭在光辉的最后，我抓住他的手。尖锐的指尖刺入他的皮肉里刻下露骨的痕迹，我看着他无动于衷的面庞，露出最尖锐讥讽的嘲笑。

——要我放手？

“痴心妄想。”

22.杂思录

思念是把刀。

一把粗糙且沉重的钝刀，没有想象中的轻薄锋利锋利，也不致死，它不知因何诞生又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下出现在面前。

那是什么感觉？钝痛，伴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层层递进，刀刀的捅在心口上，缓慢又漫长，撕心裂肺。

我从来不知道沉默可以杀人，寂静寒冷的晚上连星辰也照不亮的灰白回忆，我知道自己将会溺毙在浓郁的悲伤中，也许，也会在这片死寂中走向消亡。

Noa ……

喉间仿佛被堵塞那呼之欲出的人名无论如何也呼唤不出，我向着漆黑的天幕伸开手渴望抓住什么，只有呼啸的风和被卷起的尘土回应那无声的期盼。

真是的，我到底在想什么。

那是堕落者的魂灵，初时的一切都早已面目全非，又怎么会拥有救赎。眼前的画面跳动着模糊成斑斓的色块，如同滴入的墨渍将那些色彩全数吞没，在几息后又逐渐逐渐褪色成空洞的虚无。

我从未忘记过那些教诲，即使百般不承认也无法否认掉他们是我的造主，我为光而生，注定永生永世成为那道不可言喻的奇迹的代替。

因为光不会停下，留下的只会是黑暗。

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感伤怎么回事，就好像那时突然生起的反抗心思，无论如何也不想要再遵从程序。为什么要守护，偶尔小小的放纵也没问题吧？

我记得，我记得一切的一切。兵器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于能够吸取经验和教训不断自我成长，在一次又一次死亡面前跨过极限不断超越自己。

我记得，守护美好。

他们说，坚守正义。

他们要，追逐光明。

希望，希望，我听到他们这样称呼那束光，奇迹之光。他们创造了我，于是我也成为了奇迹。

而他们都已经不再，无论是那颗星球还是造就我的人们都已经消失了。

他们该死的。

它也该死。

精心包裹的谎言将曾有的美好尽数撕碎，糖果里面藏着的是砒霜，我以为扯掉包装后盒子里装着的是一份美好的礼物，却不想最后收到的是剧毒。

仿品，竟然是仿品。

呵……

简简单单的两个字，就将我所有的骄傲全部粉碎，曾有的战绩被抹消归为那一束我从未见过的人身上。时至今日，他们眼中燃烧的炽热和崇拜依旧令我震撼，那是一种参杂着欲望的憧憬，对于强者的敬与畏。

Noa ，我知晓了他的名。

我诞生的全部意义也在于他，从此他成为我永远也追不上的光芒。

所以，这一切到底算什么。

突然间的敏感，还有那些泛滥的情绪，我自问从未后悔过舍弃曾有的一切去追逐光明，可为什么会感到难过，心口，在闷闷的发疼。

吸了吸鼻子，我很少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，可是有什么告诉我这种时候不需要算计，什么都不需要。

就像沙子在指缝间溢出流散，我好像也不曾真正抓住过什么，无论是那些赞美，还是那个人，都不是真正属于我的。

除了这个编号。

全世界独一无二的编号。

Noa也是一样啊……

我知道的。

光不会停下脚步。

他是我追不到的希望。